【忘羡】喂，我要投诉你家的冰箱
客服叽x投诉羡
“不是我说啊，哥哥，你家的冰箱质量很不好哎！” ——题记
魏无羡拔掉了冰箱的插头，坐在饭桌上，翘着个二郎腿打电话。
机械的女声出现了：“工号19840123为您服务。为了确保服务质量，接下来的通话可能会被录音。”
听到这个工号，魏无羡激动得盘起了腿。接下来，电话里传来了略微低沉却又磁性撩人的声音：“您好，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？”
魏无羡：“喂，我要投诉你家的冰箱。”
“可以提供一下订单号吗？”
魏无羡：“哦，当然，订单号我都背出来了：20181030。”
“好的。请问冰箱有什么问题？”
魏无羡把手里拔下来的冰箱插头往地上一扔，打开冰箱门煞有介事地往里面看了一眼：“问题啊……问题就是它不制冷了。”
“请问它从何时开始停止制冷？”
魏无羡：“嗯……有一会了，一两个礼拜吧！”
“系统显示您三天前刚买了这台冰箱。”
魏无羡：“额，对哦，那就是三天前。”
“所以冰箱自从买回来就没有制冷。”
魏无羡：“对对对，差不多。”
“好的，我会为您联系技术人员上门检修。请问您方便留下联系方式吗？”
魏无羡兴奋地踢飞了鞋子：“啊哈哈哈，那当然。我的手机号是1381881888，1381881888。记下了吗？要我再说一遍吗？”
“不必，谢谢。之后会有技术人员联系您。请问您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？”
魏无羡：“我要是说没有你是不是就要挂电话了？”
“嗯？”
魏无羡：“我打这个电话打了很久哎，你可不能就说这么两句话就把我挂了呀！”
“系统显示来电等待时间平均为半分钟。”
魏无羡：“可是别的工号听起来太难听了，只有你的工号最好听。我打了二十几个电话才打到你这条线的。”
“…………多谢青睐。”
魏无羡：“不是我说啊，哥哥，你家的冰箱质量很不好哎！我做的冰皮月饼放在冰箱里，现在都化光了。这些月饼我做了好久，是亲手做给我喜欢的人的，可是还没送出去，就已经化光了。”
“抱歉。”
魏无羡：“抱歉倒是不必啦！做起来也没有那么费事，何况是送给自己喜欢的人，做多少遍也不嫌烦。哥哥，你喜欢吃冰皮月饼吗？”
“嗯。”
魏无羡：“喜欢什么馅的？绿豆，紫薯，还是枣泥？”
“嗯……”
魏无羡叫道：“莫非是水果味的吗？芒果，蜜桃，还是青柠？”
“青柠。”
魏无羡：“我就知道！那就青柠了！你喜欢兔子吗，哥哥？”
“嗯？”
魏无羡：“我会雕花的。你喜欢兔子吗？我把月饼雕成兔子的样子怎么样？”
“好。可是……”
魏无羡笑嘻嘻地道：“可是什么？”
蓝忘机听着耳机里对方上扬的语音，就算只是声音，仿佛也能让人凭空想象出一张好看的、雀跃的脸庞，此刻正擎着笑，不怀好意地道：“可是什么？”
蓝忘机听过喋喋不休抱怨的声音，听过阴阳怪气嘲讽的声音，听过公事公办冷漠的声音，却第一次听见这般，兴高采烈的，快活的声音。
光是这声音，就让人情不自禁勾起了嘴角。
蓝忘机突然就想吃冰皮月饼了。
可是这月饼，人家是送给意中人的，不是送给他的。
蓝忘机沉声道：“你说这月饼要送给你喜欢的人。”
出于某种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的原因，蓝忘机抛弃职业习惯，放弃了使用“您”这个称呼。
“是啊，就是送给我喜欢的人呀！那我问问你，有什么不对吗？”
蓝忘机下意识地皱了眉头：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有什么可是。对了，除了月饼，你还有什么喜欢吃的吗，哥哥？我很会做菜的，不止会做月饼。”
虽然话题已经和冰箱完全无关了，但是蓝忘机居然没有试图结束对话。他默默地把系统提醒他对话超时的界面关了，低声道：“是吗？”
“你喜欢喝汤吗？莲藕排骨汤。”
蓝忘机“腾”地一下站了起来，双手死死地摁住耳机：“你……”
“怎么了？不喜欢？”
“不。”蓝忘机坚定地道，“喜欢。”
“莲藕排骨汤”这个字眼，仿佛夏夜的第一声惊雷，炸出了他抱守了整个冬天的遐思。
一年前，有个人打进了他的客服专线，却没有投诉任何东西，只是问他：“假如有一个人，他害死了他最亲的姐姐，和他一起从小长大的兄弟恨不得杀了他。他没有父母，没有别的亲人，曾经认识的朋友都和他划清界限。那这个人，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活着呢？”
蓝忘机道：“有的。”
“有吗？我觉得没有。假如连我所有的家人朋友都恨我，不信我，那我坚持的东西，到底有什么意义？”
蓝忘机道：“我信你。”
“你都不知道我在坚持什么，你怎么信我？”
蓝忘机道：“你说。我听。”
“我的故事很长，可能要说一整天。”
蓝忘机道：“你说。我听。”
魏无羡听到电话里传来异常坚定的一句：“不。喜欢。”那声音里的慎重仿佛根本不是在说喜不喜欢喝什么汤，倒像是把自己的一辈子许给了什么人。
魏无羡的眼角莫名有点湿润，但他依旧笑得很开心：“那你能吃辣吗？我烧的菜，都有点辣哦！”
“能。”
魏无羡笑道：“真的能？你可不能骗我！上了我的贼船，到时候就不能反悔了。”
“不反悔。”
蓝忘机的面前电脑的页面上跳出了“严重超时”的警告，意味着他跟一个用户说了太久，应该挂断电话接下一个用户了。蓝忘机强制关闭了超时警告，只听电话里还是那兴高采烈的，快活的声音。
“莲藕排骨汤嘛，超级好做的。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。先浸泡排骨去血水，然后用料酒腌制……”
话筒对面的那个人，究竟有多么快乐呢？以至于那温暖的感觉都顺着电话线，注入了蓝忘机带着笑纹的眼角。
“你说，我要是做了兔子月饼，烧了莲藕排骨汤，向我喜欢的人告白，他会接受吗？”
蓝忘机还没有回答，对方立刻接着道：
“其实他大概不会接受吧！告诉你一个秘密，他都不认识我。他没见过我，可能早就把我忘了。但是没办法，我就是喜欢他。你说，我是不是很不要脸？哈哈！”
“不。”蓝忘机说。
“那你说，他还记得我吗？”
蓝忘机默默地攥紧了拳头：“记得。”
“要是记得的话，愿意尝一尝我做的月饼和汤吗？”
蓝忘机：“愿意。”
“吃过了之后……”
蓝忘机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。
“我可以表白吗？”
“可以。”
“会接受吗？”
“会。”
